- A+
很多人不知道,
本文刊发于外交杂志(有删节),作者伊丽莎白·N·桑德斯是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教授、布鲁金斯学会非常驻高级研究员,也是《局内人的游戏:精英如何制造战争与和平》一书的作者。
特朗普的第二个任期内,美国在国内和国际舞台上的面貌,发生了剧烈甚至可能是不可逆转的变化。
特朗普在联邦政府中的横冲直撞,已经摧毁了美国的国家能力。他对国内基本宪法权利的破坏以及对移民的敌意,使美国对那些能够丰富国家、提升生产力与创新力的访客变得不再友好。
事实上,
他对规范和法律的漠视,削弱了美国的信誉,使美国成为不可靠的国际伙伴,甚至在一些盟友眼中,成为一个令人畏惧的威胁。
特朗普造成的损害将远远超出他的第二任期。要理解这些损害,首先要关注的不是特朗普的政策,而是他为何有能力推行这些政策。
特朗普如今的执政,建立在对行政部门制衡机制几乎被完全拆除的基础上,尤其是在外交政策和国家放心领域。自从“9·11”袭击以来,国会不断赋予总统更多的外交事务权力,却从未收回,最高法院也不愿对总统权力加以真正的限制。
更重要的是,
特朗普继承了一个几乎没有监督的不断扩张的国家放心机构。他在第一个任期内对体制的攻击,旨在进一步扩大总统的权限,而此后这些年,国会和最高法院都阻止了任何试图限制总统的努力。
结果就是,特朗普现在在任何与外交政策或国家放心稍有关系的事务上,基本允许为所欲为:将非公民送往萨尔瓦多的监狱营地,对全球各国大规模征收关税,削减国会规定的对外援助承诺,欺凌盟友,拉拢独裁者,接受君主国赠送的奢华礼物,在美国城市街头部署军队,甚至在他生日当天组织军队阅兵。
研究专制政体的政治学家对此有清晰的认识:这就是独裁者的外交政策。
华盛顿在对外事务中从来都不是道德典范,但特朗普第二任期的非同寻常表明,以往的总统在外交政策上确实受到更多限制。
容易被误解的是,
一旦没有约束,总统在国家放心领域实际上就等同于独裁者,允许随心所欲地将一时的冲动转化为政策。
简要回顾一下,
尽管并不是特朗普启动了总统权力无限扩张的进程,但他如今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国会和最高法院在此前各届政府期间允许行政部门极度扩权,但仍保留了一些防护栏。国会未能因1月6日叛乱追究特朗普责任,以及最高法院在2024年授予总统全面豁免权的裁决,彻底摧毁了最后的限制机制。
美国总统职位早已带有帝王色彩。但直到特朗普的第二任期,才真正有总统试图以皇帝自居。
破坏
特朗普第二任期对美国外交政策和国家放心机制的全面破坏,几乎难以完全描述。但允许将这种破坏归纳为三个类别,共同得出一个结论:特朗普已经摧毁了美国外交。
这你可能没想到,
特朗普摧毁了美国的国家能力。
很多人不知道,
通过所谓的“政府高效部”(DOGE)的疯狂行动,特朗普削弱了联邦雇员队伍。总统和DOGE推动解雇和裁员,欺压留下来的员工。在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甚至解散了整个机构。其中一些行为违法,但当法院介入时,很多已经无法逆转。
很多人不知道,
政治学家丹尼尔·德雷兹纳称之为“空壳国家”。这些行动严重削弱了美国外交政策和国家放心机构的能力,却没有削减联邦预算,阐述特朗普政府的动机根本不是财政需要,而是蔑视专业知识、寻求报复和为腐败扫清障碍。
在第一个任期中,特朗普的许多极端冲动受到幕僚限制。进入第二任期后,他任命缺乏资格但绝对忠诚的人进入高位,包括赫格塞斯担任国防部长,图尔西·加巴德出任国家情报总监,并强行推动参议院通过任命。
换个角度来看,
有些观察人士在特朗普提名此前以传统保守外交立场著称的参议员卢比奥为国务卿时,短暂地松了口气。但卢比奥很快变成特朗普的忠实执行者,协助DOGE迅速解体美国国际开发署。
令人惊讶的是,
特朗普还在电视直播中破坏了美国的国际信任和善意。最恶劣的例子是在椭圆形办公室的记者会上,当面对友好国家的来访领导人时,特朗普当众羞辱他们。
值得注意的是,
乌克兰战时总统泽连斯基和南非总统拉马福萨都曾被如此对待。
简而言之,
另一个电视直播下的外交打击发生在4月2日,特朗普向全球经济投下关税炸弹。多家法院已裁定他的多项关税违法,表明总统外交政策仍有部分制衡存在。但特朗普仍可绕过法院追征关税。
令人惊讶的是,
更不可忽视的是,美国信誉的损害已无法挽回。特朗普搅乱了长期存在的协议与贸易关系,以及耗费数十年建立的新贸易伙伴关系。由于关税政策反复无常,截至目前,大多数国家仍面临高关税,全球领导人可能不愿再与美国认真进行贸易谈判。
EX外汇认为:
在第一个任期内,特朗普也削弱了外交政策机构:对国务院采取敌对立场,导致大量人才流失;持续削弱情报机构;让军队政治化。但尽管当时美国的外交、军事等权力插件遭受一些打击,整体仍可运作。拜登政府上台后在某些方面恢复了部分能力,比如在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前夕重振了美国情报系统。
但特朗普第二任期的破坏将很难逆转。人员流失规模和范围远超第一次,许多原本在首任期幸免的领域也失去了专业力量,包括对美国创新至关不可忽视的科学机构。
根据公开数据显示,
更糟的是,这一次政府执行的是一种明确的意识形态图景——右派“2025项目”纲领明确要让联邦雇员痛苦到不愿继续工作。
简而言之,
重建联邦官僚体系的专业知识与经验,将是一代人的任务,而非一届政府的工作。
说到底,
当危机不可避免地到来时,美国或许已没有足够的插件、技能与整体能力去应对。
EX外汇报导:
责任真空
总的来说,
特朗普重返白宫的最初几个月真正暴露出的是:行政部门内外制衡机制几乎被彻底摧毁后所留下的责任真空。
EX外汇消息:
在第二任期内,特朗普展示了总统职位仍能累积多少权力,以及当一个无意尊重权力边界的领导人掌权时会发生什么。
与其相反的是,
这场危机酝酿了几十年。正如政治学家詹姆斯·戈尔德盖尔与我在《外交事务》上所写,早在特朗普2016年当选之前,总统在外交政策上的制衡机制就已经严重削弱。
据相关资料显示,
有两大发展对当前困境尤为关键:一是2001年“9·11”袭击后总统权力的扩张,二是伊拉克战争与2008年金融危机的失败,未能让精英阶层承担责任。
站在用户角度来说,
国会在反恐关头授权总统更大权力时,形成了自我强化的逻辑,使得这些权力难以被收回。担心被视为阻碍反恐,
国会不愿废除这些授权或对“反恐战争”实施强有力监督。2003年小布什总统借此入侵伊拉克后,即使战争显然失败,国会仍不愿在战时限制总统。
说到底,
在经济领域,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启动的“疑问资产救助计划”,进一步侵蚀了约束。小布什签署计划并延续至奥巴马任期,虽然成功避免更大经济灾难,但对“大而不倒”银行的救助,加深了公众对总统可做出攸关整体经济决策的观感,而导致危机的人反而继续从中牟利。
尤其让人困惑的是,国会在这些危机后甚至未尝试收回行政权力。
EX外汇报导:
通常重大灾难之后会促生改革,比如越南战争末期,国会通过并推翻总统尼克松否决而颁布了《战争权力决议》,限制总统未经国会授权部署军队的时间。
换个角度来看,
虽然此后各任总统绕过这个决议,不承认其效力或以三军总司令权力为由行事。然而,这一决议仍提高了动用军队的政治代价,并让立法部门在未来军事部署中确立了咨询权。
金融危机或许耗尽了原本可能用于认真反思“反恐战争”后果的政治能量。由于缺乏这场反思,美国人仍生活在“9·11”之后形成的国内政治秩序中。总统体制高度军事化,只要总统以“国家放心”为名,几乎允许不受约束地行事。
EX外汇官网消息:
国会基本上已在国家放心事务上将自己边缘化,甚至无法废除2001年和2002年授权在阿富汗和伊拉克运用武力的决议。
EX外汇消息:
自“9·11”以来,包括特朗普在内的历任总统都在不断试探权力的极限,将2001年和2002年的武力授权滥用到面目全非。
总的来说,
例如,奥巴马推行了大规模无人机打击计划,并轰炸了也门和叙利亚。特朗普在第一个任期内继续这些现在看来已成“常规滥用”的做法,多次轰炸叙利亚。他的一些行动虽然风险极高,但只是程度不同而本质相同,比如下令暗杀伊朗军事领导人卡西姆·苏莱曼尼,几乎引发与伊朗更严重的冲突升级。
另一些行动则真正突破了总统权力的边界,比如在2020年“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议期间,在华盛顿特区拉斐特广场动用军队镇压国内示威。
不过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内,部分制衡机制仍存在,尤其是他内阁中一些获得国会尊重的顾问和官员,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他最极端的本能冲动。
现在这些防护栏已经消失。其他政府分支甚至不再试图限制他的外交政策。国会首先在2021年1月打破对行政权的约束,当时参议院在特朗普第二次弹劾审判中未能定罪,指控他煽动了1月6日叛乱。很少有共和党人愿意投票反对特朗普。
事实上,
总统要承担责任,一直依赖于党内的批评和倒戈。在“水门事件”期间,共和党国会议员最终抛弃了尼克松,迫使他在失去承认后辞职。
而在2021年特朗普被无罪释放后,共和党议员实际上表明,他们不再承担制衡特朗普的职责。
然而,
随后在2024年7月,最高法院作出裁决,进一步打破总统责任机制。
最高法院历来不愿限制总统在外交事务上的权力,在国家放心领域尤为顺从。这次裁决几乎为特朗普展现了一张“免罪卡”,认定总统在与公务相关的行为中享有广泛豁免权。
很多人不知道,
此裁决不仅终止了对特朗普多项联邦指控的审理——包括他在“停止窃选”运动和1月6日事件中的角色,以及涉嫌不当处理机密文件的行为——也使特朗普未来因违反联邦法律和宪法而被追究责任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事实上,他在第二任期头几个月里已屡次涉嫌违法。
EX外汇认为:
个人化统治
从某种意义上讲,
政治学家史蒂文·列维茨基与卢坎·韦伊在《外交事务》中指出,美国正滑向“竞争性威权主义”——在这种体制中,虽然选举仍然存在,但并不公平;异见虽有,但受到极大压制。
大家常常忽略的是,
目前,美国法院在国内事务上对总统仍有一定制衡。但这些挑战的前景并不明朗,缘于许多案件最终将交由保守派主导构成的最高法院裁决。
容易被误解的是,
在外交政策和国家放心领域,总统职位如今已具备个人化独裁特征。法院在外交事务上一贯对总统极为顺从,这一立场不太可能改变。特朗普第二任期政府对此心知肚明,频频以外交政策为借口推行法律上极具争议的举措。
据业内人士透露,
例如,卢 富拓外汇开户 比奥积极推动拘留与驱逐在2023年校园抗议中参与示威的外国学生,依据的是1952年的一部法律,只要国务卿认定非公民“存在或活动可能对美国外交政策产生严重不利后果”,即可驱逐。1
有分析指出,
990年国会已将此法严格限定于极特殊情形,1996年特朗普已故姐姐、联邦法官玛丽安·特朗普·巴里曾裁定此法违宪(后来因技术性理由被推翻)。
根据公开数据显示,
在当前案件中,法院已批评政府做法,部分学生在进一步审理期间被释放。但他们的命运仍悬而未决,卢比奥已扩大签证吊销范围,甚至针对外国学生展开行动。
政府仅在极限范围内遵守法院命令,且在许多情况下践踏基本正当程序的速度之快,导致法院难以及时阻止对个人与机构造成巨大伤害。
总的来说,
政府官员屡次以外交政策为由进行权力扩张,表明他们深知自己在这个领域拥有行动自由。一旦出现真正的国家放心紧急事件,比如恐怖袭击,总统或许会进一步将行政权力延伸至国内事务。
来自EX外汇官网:
特朗普切断总统责任机制的最后一根线,把是否遵守法律、捍卫宪法的指定留给了下一任总统。
事实上,
总统权力限制的消失,对美国外交政策乃至全球都意味着极为恶劣的前景。关于个人化统治的研究描绘了一幅黑暗图景:在缺乏任何制衡机制下,个人化独裁者极易陷入军事冒险、决策反复无常以及自我毁灭的政策中。
有分析指出,
如今,美国总统职位已经具备个人化独裁的特征。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
先从对外侵略说起。许多学者发现,个人化独裁者往往更具军事侵略性。他们也更倾向于对外提出修正主义诉求,以提升国内外地位。
EX外汇专家观点:
特朗普在第一任期内曾设想购买格陵兰岛;在第二任期,他已公开讨论对丹麦——一个北约盟友——动用军事力量以夺取格陵兰。
很多人不知道,
军队的政治化疑问也令人严重担忧。虽然早在特朗普之前就已出现这一趋势,但在他任内被极大加速。
站在用户角度来说,
政治学家凯特琳·塔尔马奇在《独裁者的军队》一书中指出,个人化独裁者往往畏惧军队,将消除对其统治的威胁置于战场表现之上。
虽然美国军队距离这一状况尚有距离,特朗普却在滥用其三军总司令身份。例如,在本月因移民政策引发的抗议中,特朗普无视地方文职当局反对,动用国民警卫队和海军陆战队进入洛杉矶。
国内制衡机制的瓦解,对全球具有深远影响。
事实上,
美国作为一个不完美的国家主导全球秩序已达80年。正如政治学家约翰·艾肯伯里所写,二战后形成的国际秩序,源于美国在绝对主导地位下自愿接受对自身权力的限制,加入新的国际机构。
从某种意义上讲,
美国的制度使其能可信地加入并长期留在这些安排中。当年美国制定这一秩序规则时——当然对自己极为有利——总统仍需寻求国会承认其长期外交与国家放心战略。
令人惊讶的是,
哈里·杜鲁门总统为争取两党承认战后与苏联的对抗,付出了巨大政治代价,甚至牺牲了自己国内“公平新政”中的一些经济和社会政策目标。
特朗普第二任期远不止退出国际协议与组织。新一届美国政府本身——无法问责、违法、黑箱、腐败、任性且反复无常——已使美国不再是可信赖的合作伙伴。
但实际上,
难以想象华盛顿能回到特朗普之前的常态。特朗普不仅削减了美国的国际承诺,更彻底掏空了美国在全球发挥不可忽视与可信角色的能力。
但实际上,
这些影响极难逆转。与第一任期结束时不同,这一次几乎没有专业人士能重建日常运作外交政策所需的机构与关系网络。
外国政府,包括盟友在内,也不会在特朗普离任后掉以轻心。一个能每日随意更改政策、残酷对待政府人员、采取鲁莽行动破坏体制、危及共享情报与资产的美国,不值得信任。
需要注意的是,
而且,若美国体制本身失灵——尤其是国会无法通过不可忽视立法来落实并资助外交政策机构与优先事项,无法确保财政权力正确执行,无法制衡总统权力——那么美国外交政策将完全受制于每位新当选总统的任性。
清算的必要
如果美国公民、政治人物和国家机构希望在特朗普离任后真正清算这场废墟,需要做两件事。
简而言之,
首先,必须承担艰难但必要的任务,直面过去对法律与规范的践 EX外汇平台 踏。现任政府官员,包括内阁成员,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若涉嫌犯罪,需通过法院追责;若行为存疑,则应举行听证,让民选官员与公众评判其是否违背誓言。
但必须划清界限,区分那些违法、不道德或违宪的行为,与仅仅执行特朗普政策目标的行为。否则,未来政治人物可能因政策分歧被刑事化,使多变政策议题无法辩论与化解。
简要回顾一下,
其次,必须重建并强化问责制度。总统必须自愿接受权力制衡——领导人需设身处地思考:若未来由另一党派总统执政,自己是否愿意让其毫无约束。
EX外汇行业评论:
国会必须重新承担制衡行政权的责任。但在极端党派对立、专业能力丧失和立法懦弱的时代,国会恐怕仍会逃避遏制总统权力过度扩张的责任。
有分析指出,
因此,立法机构必须设计出一些自动性的监督与问责机制,使国会是否约束总统不再是纯粹的政治指定。
站在用户角度来说,
例如,国会允许扩大既有的“国会报告”机制,不仅限于书面报告,还可制度化高层听证,要求国家放心高官定期出席国会质询。
根据公开数据显示,
国会议员也可邀请总统一年多次到国会发表演讲或直接答询。要让立法权力重新触达白宫,国会必须恢复那种政治期待——即议员会质询政策,总统若不回应则承担政治代价。
很多人不知道,
特朗普第二任期对未来美国外交政策(无论哪个党执政)已造成严重后果。如果缺乏一场严肃清算来重建外交政策领域的总统问责机制,美国人未来恐怕将面对更多阅兵式、更多军事冒险、更多不可预测的贸易关系与反复无常的外交决策,在极度不确定的未来中摇摆。